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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个世纪前,中国最稀缺的食物,是可以换钱的“金蛋”

2年前(2022-08-22)生活29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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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散文」鸡蛋往事

在家里每天的早餐中,都会有一个或蒸煮、或煎炸、或荷包的鸡蛋。四岁的孙女最爱吃煮鸡蛋,但只吃蛋清,怎么哄就是不吃蛋黄。鸡蛋,这个现在人们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、想吃就吃的食物,在半个世纪前,也就是六七年代,却珍贵而稀缺,它既是一般人家换取生活日用品的“钱袋子”,也是招待客人、看望病人的珍馐佳品。

儿时的农村,还处在农业合作化时代,农民除了有一些少量的自留地,可以养一些少量的家禽、家畜,比如鸡、猪、兔、羊之类,猪养肥了交到公社收购站,兔子主要是剪其毛卖给供销社。而养鸡,就是为了它下的蛋。在那个生活清贫、物资匮乏的年代,鸡蛋不仅是富有营养的美味佳肴,更是难得的商品,是可以换钱的“金蛋”。尽管人们肚子里清汤寡水,一年也见不到一两次荤腥,一般人家也不会把鸡蛋当作日常的食品,随心所欲,想吃就吃。

那时鸡蛋能办的事情太多了,甚至可以充当流通货币来使用。它可以兑换粮票、布票,也可以换取日常生活用品以及上学的笔墨纸张等文具。村上的供销社常年收鸡蛋,也可以直接兑换成食盐、罐头、蛋糕、水果糖。那时村里大事小情也大多用鸡蛋直接或间接来完成,凡看望病人或给生小孩女人下奶,都拣些红皮鸡蛋送去。就连走村窜巷的货郎,挑担买瓜果蔬菜的小贩,也都可用鸡蛋换物。一些女人用的针头线脑、小孩吃的糖点水果,就在一个个鸡蛋与物的兑换中得以实现。

那时,我和左邻右舍的小伙伴们整天在村里村外疯跑,一见村里来了货郎或者挑担卖水果的,就像打了鸡血似的,呼呼啦啦跟在卖者屁股后头,前村跟到后村地学着叫卖者的喊声,一些伙伴跑回家软磨硬泡,给大人要来一两个鸡蛋,换得一堆五颜六色的糖豆与大家分享,那糖豆不仅是甜,而且十分好看,至今仍然记忆犹新。

「散文」鸡蛋往事

等到上小学的时候,每到需要买文具时,祖母就会给我几个鸡蛋,拿到供销社的小商店里卖掉,换取需要的笔、墨水、作业本等学习用具。有时还会趁机买几个水果糖,与小伙伴们分享。

记忆中,70年代后期,一个大一点的鸡蛋卖5分钱。据有关资料显示,以购买力计算,当时的5分钱相当于现在的10块钱,现在一个土鸡蛋1.5元到2元,可见当时的鸡蛋还是很值钱的。因此,在那个人们生活普遍穷困的年月,鸡蛋作为食品或者孵化雏鸡的本质属性已经变得次要。

鸡蛋的珍贵,使得吃鸡蛋成为一件极为稀罕而奢侈的事情。记得每到舅舅家,外婆蒸馍时,都会随馍蒸两个鸡蛋,我和小舅每人一个。对这难得的美味,我们先是一点一点吃下晶莹洁白的蛋清,后再一点点吃下蛋黄,只怕错过享受每一丝美妙滋味的机会。一个鸡蛋吃完尽管不解馋,但心里是满足的。

小时候,每当感冒发烧不想吃饭时,祖母就会用家里的铁勺,放少许菜籽油,伸进灶洞里炒一两个鸡蛋,尽管量少到连用锅都怕浪费,但那种溢满整个庄院的香味,仍然引得小伙伴们羡慕不已。而往往吃下那个炒鸡蛋后,我们的病似乎也好了许多。

上小学时,每到“六一”儿童节,各个学校会聚集到公社唯一的广场,举办运动会或体操比赛。故乡人依然有“穷家富路”的观念,所以这是唯一能吃上煮鸡蛋的日子。祖母会给我们烙些白面坨坨馍,煮几个鸡蛋装在挎包里,作为出远门的一种奖赏。

“咯咯哒—咯咯哒—”,这是家里母鸡下蛋后,有点炫耀又有点表功的鸣叫声。小时候一听到这声音,我就在门后的鸡窝里,小心翼翼地捡起一枚还带着余热或者少许血丝的鸡蛋,交到祖母手里。祖母像珍藏宝贝一样,将鸡蛋放进一个专门的瓦罐里。这瓦罐,承载着一家人花费开销的计划与期待,也盛着我们这些孩子们对吃的渴望。

当春天来临、天气转热的时候,也是母鸡们开始下蛋的时候。祖母告诉我们,母鸡是不是要下蛋,就看鸡冠子是否变得更红。这个时候,每天都要摸摸为数不多的几只鸡冠子看起来红红的母鸡,如果摸到鸡的卵巢里有圆圆的、硬硬的蛋形的东西,那就是当天要下蛋了,就要注意盯着这些即将下蛋的鸡。有时,会把一些迟迟不见动静的鸡抓进鸡窝,逼着它们下蛋。有些鸡在窝里呆半天,可能也下不出蛋,就自己出来跑了。这样做,就是怕鸡把蛋下在别的地方,特别是人看不到的地方,就这样还是防不胜防。

「散文」鸡蛋往事

有一年夏天,我进入家中的炕洞里用耙子向外清理烧炕时堆积的草木灰时,竟然刨出来一个鸡蛋,当我打着手电筒再向里看时,一堆白花花的鸡蛋呈现在眼前,足有十多个。这意外的惊喜让我激动不已,并将它们一一取出,放在太阳下逐个检验,除个别有些变质外,大部分都是好的。想来,春天天暖以后人们不在烧炕,才给了鸡进入炕洞下蛋的机会。这鸡也不知道怎么偷偷摸摸避开了人们的目光,而且下蛋后也悄没声息、不事张扬。

当然,还有更离奇的。有一户人家的一只母鸡,春天来临后,冠子一日红似一日,但就是不见下蛋,而且有一段时间还消失了。到了夏秋交替之际,有一天居然从家里的乱柴堆里,领着一窝近20只毛绒绒的鸡娃,出现在家里的院子里。这意外的一幕,让一家人高兴得合不拢嘴,忙不迭地给母鸡和一窝鸡娃又是喂食、又是喂水,忙得不亦乐乎。

说到鸡蛋,当然不能不说说鸡。人们常用“长了个鸡脑子”揶揄那些不聪明的人,言下之意鸡的智力低下,这或许是对鸡的误解。以我小时候对鸡的观察和记忆,鸡虽然没有人聪明,但也不是想象的那么愚蠢不堪。在家禽家畜中,鸡的一些优良品质,恐怕连人类都自愧不如。比如,它们对儿女的呵护,可谓精心细致,甚至英勇无私。我就看到,当老母鸡引着一群小鸡在庄前的荒草地里觅食时,遇到天空有老鹰盘旋时,母鸡都会把儿女们呼唤到身边,护于自己的羽衣之下,直到危险解除。

「散文」鸡蛋往事

当真正的危险来临之时,它们绝不会弃小鸡不顾,而是勇敢地于来犯者相搏。它们常常领着儿女们,在庄前屋后的荒草中、垃圾堆里,不厌其烦地用爪子刨来刨去,刨到食物后就“咕咕咕”地呼唤着小鸡,看着它们一一吃下。再比如,它们对辛辛苦苦下的蛋被人类收走,似乎有一种本能地防卫和躲避,会偷偷地把蛋下在人找不到的地方,以此来抗议人对它们的侵犯。

这就是我儿时在故乡经历的有关鸡蛋的一些往事。那个年代城里人们吃鸡蛋的事儿我没有亲历,难以具体述说。据资料记载,从1958年起,城市居民吃鸡蛋要凭票供应,每户每个月可以买一斤大概八个鸡蛋,十口人以上的户,可以买两斤。1960以后北京对普通市民就没有鸡蛋供应了。

一个小小的鸡蛋,反映了六七十年代社会思想禁锢、经济停滞、物资匮乏的现状。十一届三中全会如春风般唤醒沉寂的大地,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实施,极大地调动起农民的生产积极性。几年功夫,粮食产量翻番,瓜果蔬菜应有尽有。只要有了粮食,自然不再愁六畜的饲料,鸡可以随便养,产蛋量也猛增。这时,乡镇企业、农副业遍地开花,人们的腰包鼓起来,花钱也不再靠着几只鸡了。

现在养鸡都是现代化鸡舍,一养几万只甚至几十万只鸡,鸡蛋也遍地都是,人们对鸡蛋的情结也渐渐淡漠了。如今在农村,大部分农家宁愿买鸡蛋吃,也不愿再受养鸡的麻烦。但我还是时常想起儿时母鸡下蛋后的咯咯哒咯咯哒的欢叫声,以及那焦黄、醇厚、绵远的鸡蛋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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